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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恶鬼

  病美人[重生]

天池山惊雷阵阵。


无数由五洲四海聚集而来的修士用惊骇的目光望向远处被炎曜日骑兵围聚的那处深坑。


——曜日太子要渡劫蜕凡!


这则消息如同惊涛骇浪般般传递开来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次天劫。


尤其是同为西洲的修真者们。


若叶悬光能够顺利渡劫, 他将是这几千年来最为年轻的蜕凡期修士。


曜日皇朝的铁蹄已经蠢蠢欲动,西洲大地即将迎来巨变,若注定将在皇座上加冕的曜日太子能够提前到达蜕凡——这对许多人而言, 并不是一则好消息。


天池山巅。


山风吹动洁白衣袍,陈微远仰头, 漆黑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满天的乌云看见星芒。


头戴方巾的观星士在他面前躬身, 恭声道。


“少阁主可看出什么了?”


陈微远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道:“若我说, 方才我什么也没有在看,你可相信?”


观星士弯腰弯得更低,“属下不明白少阁主的意思,还望少阁主指点迷津。”


陈微远低眸看眼前观星士垂着头的恭谨面容, 觉出一点无趣。


“是父亲叫你前来问我的意思?”他道。


观星士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知道自己的隐瞒在少阁主眼前毫无意义, 艰涩道:“确实……是阁主的意思。”


叶悬光突然要提前渡劫蜕凡,打乱了许多人的布局。


若是不成功便也罢了, 可若是成功……太古世家之间相互制衡的局面便要发生改变。


天地大劫的预言或多或少都在世家间流传,许多东西,在劫数来临之前的数百年, 便要开始提前准备。


不可退让。


“你回去与父亲说,现在还未到我渡劫的时机。”陈微远淡淡道,“那位殿下太过着急, 即便功成,也会留有后患。何况我陈家万年底蕴, 并不畏惧一个刚踏入蜕凡期的修士。只要未达踏虚,天机阵便绝不可破。真正该生出畏惧之心的,是西洲诸雄。”


观星士道:“所以, 少阁主的意思是……”


陈微远淡淡道:“不必出手。静观其变即可。”


观星士行礼退下,陈微远依旧立在山巅。他伸出白皙的手掌,无形的血脉之力凝聚。


受到道法牵引,数不尽的星光汇聚在他的掌心。


有一点,他并没有说出来。


在他所窥测的命运中,叶悬光渡劫的时间,要远远晚于此时。


纵然星轨一直在细微变化,只是自他出生至今,如此频繁的变动,也不多见。


似乎是从遇见了那个人开始,有许多事情,便开始脱离掌控。


只是,这也无妨。


棋子终归要落于棋盘,变化之中,最终究竟谁胜谁负,到底仍是掌握在制定规则的人手中。


陈微远合起掌心。


星芒在他手中攥碎,而与此同时,天边一声雷鸣震响。


酝酿许久的蜕凡天劫已至。


极为粗壮的紫色雷电从天而降,如同一条咆哮的苍龙。


而赤红烈焰自地面燃起,化为一只展翅的火凤,与雷电碰撞。


一声震彻苍穹的轰然巨响。


蜕凡天劫有九重。


每一重的威力都是前面的数倍。


一个高大人影漂浮于虚空雷劫之下,手持一柄血红修长的利剑。


那双灿然金色的眼眸穿过烈焰雷光,显于世人之前。


如帝君临世。


距离天劫十里外,站着一群神色凝重的墨宗弟子。


其中就有天池山地动异宝出世时,在深坑旁边拦截众人不允许人靠近的墨宗少年和他的师姐。


墨宗少年遥望着远处火光,紧紧抿着唇,好半晌才道:“师姐,我真没想到……他竟然当真能够得到了那样法宝的认可。”


师姐道:“天池山出世的本来就是火系至宝,与曜日皇族属性相近,曜日太子能够得其认可,也并不奇怪。”


墨宗弟子道:“可那也并不是他强令所有人退避,不得在近处围观的理由。……如此做法,曜日皇族未免太过霸道,又置我墨宗弟子于何地。这场论道会,本来也应当由我们来主持秩序。”


师姐却道:“小晴,此物能被曜日太子收服,其实也算好事。毕竟宝物动人心,当时仅仅靠近便会将利欲熏心之人烧成灰烬,当真出世也不知会引发多少混乱杀戮。那位殿下有此实力取得宝物,也能够避免诸多觊觎,若换做你我所得,恐怕走不出这天池山。”


墨宗弟子沉思了一下,“师姐说得有理。不过曜日皇朝能够派遣那样多的炎麟兽过来保护,也当真是大手笔,这天池山里,恐怕没有什么势力敢于阻挡那位太子渡劫了……”


师姐还未回话,旁边却传来一道懒羊羊的声音。


“这可未必。”


说话之人有一副平平无奇长相,唯独一双睡凤眼生的颇为端正,眼皮似阖非阖,透出一点慵懒。


是墨宗大弟子,王道衍。


师姐一怔,“大师兄?”


王道衍双手抱胸,背靠着一棵松树树干。


周围个个墨宗弟子都神情凝重,唯独他撩起眼皮朝人看过来时候,是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模样。


“这几日好多不速之客,却也没有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实在是有些失礼。”他道,“只不过,我问过掌门真人,掌门真人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是常事,西洲的争端,便让他们西洲的人自去解决。但如若有谁要开始破坏论道会的秩序,便当是我等出手之时。”


师姐不解,“哪里有不速之客?”


王道衍笑了笑,“已经来了。”


天池山西面,阴影之中,一位跨坐在浑身黑焰的魇兽王上的玄甲武士从扭曲的空间之中走出。


他面上带着星月面具,手持长.枪,枪尖之上,沾染着经年不褪的暗红血迹。


天池山南面,山脚密林,有空间波动如水波荡漾开,一个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走出。他很年轻,面容英俊,却双目紧闭,单手竖掌于胸前。


僧人脖颈上带着一串碧绿佛珠,每一枚都有婴儿拳头大小,里面闪烁着纯白莹润的光芒,但仔细看,却似乎是一张张小小的、莹白的人脸。


而此刻,第二重雷劫正在酝酿。


叶悬光手持着妖皇剑,浑身心神都被雷劫牵引。他未做万全准备匆忙渡劫,本身并无十分把握,而比天劫更为危险的,却是人劫。


暗处有无数阴鸷目光锁定了他,他知道自己此时气机旺盛,还没有到那些人要动手的时机,等雷劫过五重,他身上力量耗去大半的时候,便要开始警惕四面八方的危险。


但即便如此。


此刻的他已不能退。


叶悬光知道,族中早已经开始为他准备渡劫蜕凡的聚灵台,汇聚全族气运和血脉灵力。


在那里渡劫,他的成算起码提高数倍,也不必担心会被外人搅扰。


只是在那样的地方到达蜕凡境,他的气运修为便会彻底与叶族勾连。他将刻上叶族的烙印,带着永世不能挣脱的枷锁,为家族而生,为家族而活。


……而对此,他早已经有所预料。


也并没有拒绝接受。


只不过,是在见到叶云澜之前。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落在身上。


护体的真气被击散,雷电落于身体,伴着剧烈的痛楚。


雷声轰鸣之中,叶悬光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磅礴雨夜。


他将怀里失血过多的幼弟小心翼翼放到自己驯养得最为乖巧的炎麟兽背脊上。炎麟兽亲昵地蹭着他的手,他拍拍炎麟兽的头。


而后,他便看着炎麟兽振翅而飞,越过他平日仰望的朱红宫墙与无尽飞檐,消失在广阔无垠的夜色之中。


他望着惊雷遍布的夜空,如网覆盖着这座皇宫,忽然之间便很想与炎麟兽一起,与自己的兄弟一起,走进外面自由无垠的良夜中。


后来呢?


他恍恍惚惚想起,那匹炎麟兽在回返之后,便被他的父皇下令处决,原因是因为缺乏管束,未得命令却擅自离开皇宫。


后来,他再没有亲自养过炎麟兽。


惊雷重重劈在背脊。


叶悬光低头溢出一声闷哼,泛着金光的血液自唇边流淌而下。


血还没有来得擦。


他瞳尖却骤然收缩如针,强自扭转身形往旁侧一避,与此同时,暗红的枪尖从他脸颊边擦过。


周遭负责护卫的炎麟兽军团大惊——竟然有人穿过他们重重保护袭击太子!


泛着黑焰的魇兽王与黑骑兵出现在虚空,气息远远超过了凡身六境的极致,已经无尽逼近蜕凡期。


“那是什么?天池山周围已经设了阵法,这人如何能够避开我墨宗阵法出现在那里?”墨宗弟子小晴惊呼。


“那是太古影月守卫,严格意义上说,已经算不得是人。”


王道衍懒散的神色稍稍收敛,解释道。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书。


墨宗弟子都有一本属于自己的书,他的书似乎比其他墨宗弟子的书都要厚都要重,书页里的字体狂草乱舞,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看得懂写的是什么。


“我听老师说过,这是星月皇朝的底蕴。一旦动用,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王道衍轻叹,“看来想这位太子死的人很多啊。”


天空中的炎麟兽卫兵在骚动。


有带着神圣面具的将士举起曜日阵旗,“众将听命,列阵于前,护佑我族荣光!”


曜日将士齐声喊:“是!”


大阵快速在天际排列,成百上千的炎麟兽等于同等数量的渡劫期修士,一旦形成阵法,便是太古影月护卫也难以抵挡。


影月护卫黑色的面具之中。传出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法无,你不出手,究竟还在等什么?”


虚空中传来一个温和声音。


“非到必要之时,贫道不欲杀生。”


伴着虚空涟漪,金色袈裟的僧人出现在炎麟兽包围之中,他单脚而立,脚尖一朵金莲,另一只脚微屈,点在站立的那只脚的腿腹,低眉敛目,脸含慈悲。


“诸位施主,杀戮之事实在违我本意,不若与贫僧一同,前往无忧世界一聚?”


他弹指敲碎了脖颈上其中一颗佛珠。


无形涟漪散开,一株虚幻碧莲荡漾在虚空,圣洁的莲花中心,却是一颗苍白的美人头。


美人头朝着曜日将士微笑,碧莲莲根往四处蔓延,缠卷入曜日将士列成的阵法中。


被莲根缠上的将士,动作慢慢停止,眼皮阖上,面带微笑,似乎都进入了酣梦之中。


阵法凝滞了。


影月守卫再无阻碍,驱使着黑焰魇兽王,拿起长.枪在雷劫空隙之中朝叶悬光袭去!


风驰电掣。


妖皇剑与长.枪交错,发出震耳声响。


叶悬光唇边鲜血一点一点流淌,剑柄的麟羽刺入他掌心,吸取着他体内血脉之力。


他金眸冷淡,“你们便如此害怕孤,不惜彻底与我曜日皇朝交恶?”


影月守卫沙哑道:“竖子敢废我皇朝太女经脉修为,欲断我族生机,此恨不死不休。”


叶悬光:“生死之战,是他技不如人,又与我何干。”


他懒得再多废话。


僧人法无却竖掌朝他微微躬身,“此番前来,乃贫道一人所为。贫道以为,施主身上戾气过重,锋芒过盛,当经打磨淬炼,否则于西洲而言,终归是一场厄难。”


叶悬光冷冷道:“冠冕堂皇的话可以少说,要战便战。”


他握紧了妖皇剑。


浓郁的血脉之力注入,终于令这把仙器重现当年几分威力。


而他的身上,似也慢慢升起几分当年妖主的威严。


僧人法无眉头紧紧蹙起,忽然睁眼。


他目中只有眼白,没有瞳仁。


“殿下,失礼了。”法无道。


紧接着,他没有等叶悬光继续聚力,数颗碧绿的佛珠绽开,化成巨大的藤蔓朝叶悬光袭去。


与此同时,叶悬光手中的妖皇剑,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


强大的烈焰升腾,映照半边天空绯红如血。


乌云汇聚成一个漩涡,其中电光闪烁。


轰隆——!


——


飞舟之上。


叶云澜忽然若有所感,望向天池山方向。


一种奇异的波动从远方传来。就好似穿越漫长时间岁月,带给他一种隐秘的熟悉。


缺影剑在他手中震颤。


剑为百兵之首,每一把剑有自己的灵性和傲气,也会为强大的同类而共鸣。


能够令缺影也为之震颤的神兵……


他看向栖云君放在床边的太清渡厄剑,这把剑本很沉寂,漆黑剑鞘倒映着月光如雪。


自栖云君到达蜕凡后,世间已没有多少人值得他拔剑。


而此刻,太清渡厄剑竟也在轻微嗡鸣。


“谁在渡劫?”叶云澜开口道。


“曜日皇族之人。”栖云君淡淡道。


他俯身将太清渡厄剑握住掌心,那隐约的嗡鸣便停止了。


叶云澜还想继续问,却听栖云君忽道:“我还未问你,你为何在曜日皇族的飞舟之上?”


叶云澜:“我在天池山伤势发作,是曜日太子以圣木之精救我,说起来,我还需感谢他。”


栖云君却道:“你为天宗弟子,当回天宗的飞舟上疗伤。”他顿了顿,薄唇弧度显得十分冷漠,“少与西洲之人扯上因果,会有麻烦。”


叶云澜:“曜日太子以族中圣物救我,再如何,也要等他渡劫之后,我亲口致谢。”


栖云君说渡劫者为曜日皇族之人时,他便已经猜到了。


此番曜日皇族来到天池山能够渡劫蜕凡之人,只有一个,是叶悬光。


……只是叶悬光渡劫的时机,怎么会比前世提前那么多。


栖云君眉头皱紧。


须臾,道:“圣物疗伤的因果,我会替你还清。你无需在此久候。”


叶云澜属实感到一丝诧异,这些年栖云君总是强行要为他疗伤,已令他觉得意外,而此番分明是旁人为他疗伤的因果,这人也要为他出手偿还?


忽听远处雷鸣震响。


栖云君身形突兀消失在房间之中。


就如同他到来之时,无声无息,叶云澜只一抬眼,就见到这人白衣高冠,侧身站在门边静静看他。


叶云澜环视了无人的房间一眼,转而看向窗外翻腾的云海。


唯有此时,他感觉出几分修为缺乏的不便。


闭上眼,太阳穴却突突直跳。


远处始终有一缕奇异的气机在牵引着他,让他不禁想起梦中焦黑的土地,飞扬的火星,还有那一座庞大的、荒凉的城池。


心口在跳动。


他抬手攥住胸口的衣襟,长睫垂下。


无人看见,他漆黑眼眸里,有若有若无的金色在不断涌现而又不断黯淡。


忽然,房门被推开。


有光线射入进来,映出门边一个佝偻的影子。


来人的脸上带着神圣面具,头发已花白。


是洵长老。


叶云澜侧过脸。他乌发披垂,脸容如霜雪堆叠,病态虚弱,依旧美得人心旌神摇。


洵长老心中一动。


殿下所救这人,确实与那一位……很像。


叶云澜道:“你是来找我的?”他眉目淡淡,“你若是想问我何时离开,我如今伤势已经稳定,不会在飞舟久留。”


“您是殿下的客人,在飞舟之上想留多久,都由您来决定,我等不会多言。”洵长老道。


“只是,有人想要见您一面,不知客人可否赏脸。”


叶云澜微微蹙眉,素白长袖低垂,支着身体。


“谁要见我?”


洵长老不回答,只是拍拍手,便有侍从推着一块一人高的火红灵石进入房中。


那火红灵石宛如镜面平滑,上面倒映出叶云澜的影子。


叶云澜安静看着。


很快,便见镜面慢慢发出红光,他的影子黯淡,转而镜面中显现出来当然,是另一人的身影。


那人坐于皇座,身材高大伟岸,帝冕珠帘,狭长俊美眼眸正看着他,目光审视。


与镜面中人视线对上后,叶云澜指尖微僵,有些泛冷。


前世,他幼时被送离曜日皇宫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他这位血缘上的父亲一面。


纵然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却也都十分模糊。


这其中,或许也有幼时他总是得隔着很远,才能窥见这人一面的缘由在内。


叶云澜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见叶帝的模样。


叶帝生得实在很年轻,面容俊美无双,若和叶悬光站在一起,甚至比他更像是对方的亲生兄弟。


是叶帝率先开口。


“你认得朕。”


他的语气冰寒而笃定。


叶云澜没有接话,只是淡漠道:“不知陛下特意遣人用这样的方法见我一面,所为何事?”


叶帝却道:“难道不应是朕问你,你蓄意接近悬光,究竟所为何事?”


叶云澜平静的心湖泛起微澜。


他觉得很是荒谬。荒谬中带着一点可笑。


却又觉得为此而动气,并不值当。


“我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他道。


叶帝道:“你不明白,又怎会在悬光所乘坐的飞舟之上。”


叶云澜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即使已经近乎面对面,他依旧感觉不到与对方一丝一毫血脉相连,亲缘挂牵。


叶帝在他脑海中,与任何一个陌生人没有区别。


于是冷淡道:“我昏迷时为殿下所救,自然便在殿下飞舟之中。若陛下不愿,我可以马上离开。”


叶帝不置可否,似乎并不认为他会如话中所言。


只是警告道:“你要清楚你身上血脉已经失去,与我曜日皇族再无牵连,即便你想要回来,族中已经没有你的位置。”


叶云澜道:“我也不欲与曜日皇族有任何牵连。”


叶帝似乎被他的回答噎了噎,眉峰一挑,冰寒面色笼罩上一丝阴翳。


自己的长子忽然选择在此时渡劫蜕凡,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明明在此之前,对于他的种种安排,叶悬光都未有显出任何异样。


他的长子一直是他所培养的最为出色的继承人,心性稳定,有责任担当,最重要的是,天赋出色,血脉优越,脾性也继承自他,足够冷静,冷血,能为家族做出最好的抉择。


叶帝笃信他对叶悬光的教导完美而成功,而叶悬光之所以会忽然出现这样的改变,肯定是与所遇到的人有所关联。


他透过火灵石,看向镜子对面人的脸。


很美。


与檀歌很像。但相比檀歌如盛放牡丹的美艳,这孩子倒更像是远山上清冷的雪莲。


这是他当年让自己长子处理的那个孩子。


却没想到还存活世间。


还长成了这般模样。


只不过,无论美艳或者清冷,到底都只是花而已。


花本就只是让人观赏之物,本身却极为脆弱。


轻轻扼住,便会凋零。


“你是天宗弟子。”叶帝陈述调查到的事实。


这是他动手前唯一的顾虑。


若叶云澜如今只是一个无名无姓小修士,他根本连见都不会去见。


然而叶云澜还是天宗的内门弟子。


天宗宗主能够在太古世家的重重封锁之中,成为修真界近百年来第一个真正到达蜕凡的修士,其实很不简单。


那位宗主手上那把太清渡厄剑,连他也有所顾虑。


虽然并不觉得那位宗主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弟子而亲自出手,但有些东西,还是能免则免。


毕竟这孩子修为已废。


这倒是省了他些许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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