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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52

  妖皇(完结+番外)

礼尚往来,我也给老师留了点纪念品,就在老师在我身上一点点雕琢凤凰图的时候。”


顿时,一股极为尖锐的巨痛梭地在尾椎处爆开,景略瞬间脸白如纸,俊朗斯文的脸立时扭曲起来。


骨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啃噬。


痛到极处,是连喊叫都没有声音的,全身的经脉仿佛在瞬间被人拽紧,景略倒在床上,痉挛般般地抖动。


可是神智却愈发的清醒,冷汗瞬间弥漫了全身,连昏迷与挣扎的权力都被剥夺,恨不得即刻死去。


而汗出如浆的手却依旧被凤皇极为珍惜般地紧紧握住“怎么了,老师,痛么你不是说喜欢品尝我的味道么,这种痛也是我的味道呢,你不喜欢痛么”


片刻后,凤皇慢慢松了手,景略这才微微的缓过气,气喘不休地伏在软被上。


“只可惜佛家有云慧极易伤,情深不寿,您是慧极,而陛下是情深,都是完美到极处的人,一定很快就会在西方极乐世界团聚。”凤皇感叹般地仔细为他拨开汗湿的头发。


“你”几乎就要昏迷的景略,在听到陛下二字时,勉力地睁开模糊的眼,却又在看向凤皇时变成讥讽的笑“你恨我们是么恨我们夺了你的家国,占了你心爱的姐姐,让你成为民众与各国的笑柄,唯一一个身为嫡皇子的娈童,所以要复仇就算复了仇又如何,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天子不过是被人压在身下,任由他人亵玩的娈童,你还记得有多少人碰过你”


一声轻叹打断了景略的话,凤皇看着他的眸子里平静而从容“阿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过往如烟云,既已为烟云,又是我所选之路,不恨,不怨,不尤,不憎。”


“呵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景略嘲弄地暗哑着嗓子道。


“消业。”凤皇挑起他的下颌,淡淡道“承蒙老师四年悉心恩惠教导,凤皇不忍你堕入不复地狱,所以及在为你消业障,老师何必这般激我,徒增口业。”


不知为何,分明是慈悲语调说出来的话,却让景略瞬间哑然和浑身如坠冰窖,只因,他真的不曾在凤皇眸里看到恨,而是平静,所以反而异常的诡谲恐怖。


不因痛楚,而是因为看不透。


这是他第一个看不透的男人。


他泠然一笑,果真是应验了皇后的那句话呢。


“喜欢玩弄世事,征服所谓的强者,甚至占有和玩弄对方,这种恶癖,迟早有一天会让你这个冷酷的男人品尝到什么叫自食恶果。”


玩炎自焚。


“你。”锐利的、骨髓被吞噬蚕食般的巨痛再次传来,景略喉间传出痛苦而轻渺的微弱声音“你下了什么毒。”


“怎么会是毒那种东西”凤皇微笑“神使早已在老师身体里安家繁衍,才能为您消业。”


“骨为人之根,只要吞尽了您的骨髓,就能消去你骨里的罪业,老师便能早一步登西方极乐。”凤皇仔细地将他扶回被中,近乎温柔地再为他盖上被。


景略喉间蠕动了几下,陷入昏迷前,呢喃道“呵呵那么像我的你她不会要你绝不会。”


诅咒般的话语,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凤皇眸中一片静然。


“没关系,我要她便是了。”


门外传来一阵喧嚷,凤皇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小楼里传来男子凄厉的呼唤“景略快来人”


临时突生的变数,景略突然的昏迷,彻底打乱了清河的计划。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河眸中隐着焦色,在房间来回踱步,直到门梭地被人打开。


看着提着药箱摇摇欲坠,满头冷汗的芸古嬷嬷,清河立即关上小门,上前扶住她“怎么样”


司徒麟则已经提了剑到门边去放风。


芸古嬷嬷喝了一口水才摇摇头,神色花白间夹杂着惊疑“暂时没事了,我用阴毒花麻痹了他全身大部分经脉,才能让他停止全身的痉挛,这种病症并不单纯,像是。”


“像是什么竟然要用阴毒花那种天下至毒之物”清河皱起眉。


芸古嬷嬷犹豫了一会儿,看向门边的男人,最后仍旧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可能拖不过三日了。”


清河眸里闪过一丝疑色,却随即被搁在面前的问题弄得头大。


看着烛光许久,她忍不住苦笑“看来,似乎还是只有背水一战了。”虽然她并不想用太阴毒的办法,何况他们并不是江湖上的用毒高手,善毒并不代表善下毒,弄不好还得灭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也会如此憔悴的一面,仿佛在瞬间苍老,形容枯槁。


并非是容色,阴毒花,还有一个效果,便是防腐,毒性压抑了老他。


而是他的眸子,三日前依旧明亮而幽深的眸子,如今仿佛一个老人般,沧桑而迷蒙,仿佛看不见任何人。


她慢慢地走向院中的人,看着他。


淡淡地、轻轻地惆怅笼在眉间,她抱过院中桌面上的琴,轻轻地指尖一挑,按着曾经的记忆,拨出一点点的单音,唇间轻逸出悠远的歌声。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文王梦能,渭水泱泱。


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雪霜茂茂,蕾蕾于冬。


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清河轻拨浅唱。


此刻,她忽然间明白了这是属于景略的歌,景略的信仰,掩在洒脱不羁下,手腕狠辣,杀伐果决间的一种永恒的期待,战国缭乱,这个人是从平民中走来,看尽颠沛离乱。


他所维护的,也许不只是苻坚一个人,而是属于骨血间的信仰,他忠于自己的信念与心。


男人没有焦距的眸光慢慢地从兰草移动到她的脸上,渐渐地凝聚起一丝光。


喉咙间咔咔地动了一下,许久,才发出因为疼痛而变得干哑苍老的声音“恨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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